酝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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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该死。”
Kyle从满地的颜料中抬起头来,无奈地看着Alex今天第无数次抱怨。他似乎把几个月都花在了一块金属板上,并且大概遭受了不小的挫折。
“不行不行不行。”Alex把手上的雕刻刀甩了出去,后者与墙壁发生了激烈碰撞并受到了不小的损伤。
“Alex,你需要耐心。那是今天第三把了。”
“耐心!你在说耐心!该死的韵脚……”
Kyle摇了摇头,重新低下头努力地把红色和绿色混在一起,很明显任何劝说都是无济于事的,而他已经在考虑换一个房间了。但另一方面来说,总是会有那么些创作瓶颈的,而这样的急躁也就情有可原了。
“我需要新鲜空气。”Alex站了起来,“为什么人们就没法认识自我呢?”
“因为我们没法认识任何东西。”
“好吧,你这么说。反正我们都是在泥潭里挣扎的蠕虫。”
“当然,我们只是腐肉和尸块,记得吗?”
“尸块里也有好看的,比如牛排。”Alex关上了工作室的门。

“Kyle?”
“嗯?”
“你会喜欢什么样的边框?”
“边框?”
“是啊,比较自恋的人。”
“我不自恋,Alex。”
“不,我们都自恋。所以我们才会在一间破破烂烂的屋子里敲敲打打涂涂画画,觉得自己牛逼得不得了。”
“好吧,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
“就是一个边框。”
“你自己想要什么边框?或者说,这是什么风格?”
“没什么,就是让一个变态明白自己是个变态。”
“变态?你不如试试内裤。你知道的,白底小爱心。”
“喂!Kyle你……等等,该死,似乎是个好主意。”

“操。”
“……Alex,你又怎么了。”
“我的手要废了。”
“那么休息一下。”
“休息?!这简直是对灵感的挥霍!”
“那就别用手,弄个机器什么的。”
“这种东西我当然要亲手完成!它会是伟大的杰作!”
“哼,伟大。当然啦,那么在你完成之后我会帮你联系假肢订购的。”
“操。”

“天哪,Alex,你笑得像个疯子。”
“我们本来就是疯子,Kyle,啊哈哈哈!”
“谢谢提醒。”
“终于有他妈的的进展了!啊哈哈!”
“怎么了,Steve对你说了什么吗?”
“我当然要好好谢谢他,终于找对了方向!”Alex举起了那面的金属牌。
“老天,你真的用的了爱心……”
“效果很棒,不是吗?”
“我实在不敢苟同。”
“那更加说明效果很好了。
“去你的,Alex。难看得就好像Sam的那只老猫。”
“你知道什么,Kyle?这会是很棒的心理暗示。现在我只需要一些词……”
“你要刻字?”
“我不是要刻字,我是要揭示我们的本质!藏在我们可悲皮囊下的真实!这就是反思!全新的视角——”
“老天,又犯病了。我还是出去一下。”

“Kyle,你看这个怎么样?”
“老天啊我忙着呢,刚弄来的那些材料——”
“什么材料?哦对,我想起来了。你们那个建筑的想法。”
“那家公司还挺靠谱的,现在我需要构思一些手臂……”
“手臂?触手如何?”
“触手?不,我是说人手,我不需要什么古怪的东西。要自然的——肯定不是那种科幻小说里的玩意,所以触手,不,谢了。”
“说真的,人体是瑕疵的,大猩猩都比我们更好。”
“大猩猩比我们更好,可我们住房子,他们住树上,所以,人手。”
“说真的,你弄出那些理想中的手来,可是每个人的手都不一样,承认吧。你看,我们需要审视自己。弄成触手要好多了,或者爪子?我喜欢爪子。”
“闭嘴。”

“Kyle?Kyle?”
“好吧,好吧,我来看了——嗯,挺光滑的。”
“就是这样?”
“还能怎么样?你要我评价那些粉红色的小爱心?”
“也有红的。”
“那么你得到的回答是令人作呕。”
“我是说中间——”
“呃?还能怎么样?你找到韵脚了?”
“当然。不过你没有觉得它像什么?”
“像什么?呃,金属板?”
“该死。还需要更多的改进……”

“你怎么突然刮胡子了,Alex?”
“因为不行。因为不够好。我——”
“你还好吗?”
“我不好,我想我需要一些化妆品。”
“化妆品?!好吧,这是行为艺术?”
“不,不是。这是改进。我的瑕疵,我看到了。”Alex走了出去。

Alex看着那块金属牌。它已经基本完成了,他甚至可以看得见自己的倒影,并因此感到不适。他抓了抓好不容易打理好的头发:“它还不是一面竟子(Miror)。I’m not cool yet.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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