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了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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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看着她。我没法不想她。

我用手勾勒她的线条。那些看不见的弧线,就藏在她的衣物之下。我看不到那些,但我又看得到那些。所有的饰物都是虚浮的假象,只有赤裸的身体一如我们赤裸的灵魂。那是美的。

Alex说我们看不到自己,说我们是遍布瑕疵的肮脏生物。但身体很美。那是自然的作品,怎么能不美呢?是所有那些人工造物让我们丑陋衰老。所谓艺术正是对自然的拙劣仿效。我们都是蹒跚学步的孩童啊。我的确看不到自己,因为我眼里只有她。

他要做出一面镜子,让我们认识自己的缺憾,得知自己的渺小。但是一面镜子怎么容得下她?她的眼睛是碧绿,她的头发是鲜红,就如我调色板上的颜料,涂抹在黑白的纸张。而世界也就没有色彩。她身上的那是纯粹的颜色,那是纯粹的线条,我怎么能用苍白的纸笔,记述出她的美好?

她有时在这里停留,我便悄悄看着她。我花上整个下午的时间,只为给她端上一杯浓郁的咖啡。有时有阳光,有时有落雨,那灿然的金色,那淅淅沥沥的声响。即使整个世界灰霾笼罩,她也是就唯一的光。她不在这里时,我却依然赶不走脑海中她的形象。我知道自己已经痴傻,已经沉醉于甜蜜的梦。我不可自拔却又不想脱出,即使那是虚幻的倒影,又怎么能不抓牢?

Kyle说我浪费创作的时间,但他却不知道她便是我的艺术。我想要为她塑像,可是没有办法造出她的美丽。那不会动的画像是冰凉的石墨,呆滞的雕像不会呼吸,也没有生命的火花。我看着她,我想着她,我知道她是我的一切。我记得她的每一根发丝,我说得出她每一次心跳。

我看着,看着,不敢靠她太近,生怕戳穿了神秘的面纱,破坏了这份憧憬,这份企望。我不敢用那距离亵渎她的美丽,我也知道自己坠入了爱河,如同当年把自己献给艺术。我不休不眠,只为捕捉她那最真切的影像。但我做不到。但我必须做到。

我想着,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。他们得到了那种材料,用泥土的手臂搭起不可名状的建筑,而我知道自己只会用她的手臂。完美无瑕。她即是艺术,而那会是我最大的创造。

但这不够。我知道这不够。她的裙摆。她的笑。那是波浪带着太阳。她的眼眸。她的发。那是珠玉光洁无瑕。我离不开她。

但我不得不离开了。基金会?他们不明白我们的艺术,他们怎么能不明白?我们要让所有人明白啊。

我还没有创作出她的艺术,我怎么能离开呢?我看着她的身影,收拾了最后的行囊。我把她铭刻在心底了。

I’m not cool yet. 我知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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